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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| 陳 家 ღ 父 愛 如 磐 石|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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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謝謝你們,今年過年爸爸終於可以穿上他滿意的西裝了!』

靜靜摟著爸爸的手臂,臉上洋溢幸福的微笑。

再次造訪陳家,看到他們的笑容,寒冷的冬天彷彿也溫暖了起來。回想我初次見到陳爸爸時,他由長女靜靜、女婿伴隨,來到店裡詢問訂製西裝。在諮詢過後,陳爸爸便開始挑選,從眾多布料中,陳爸爸及靜靜的丈夫,分別挑中義大利及英國的布料。當父女倆翻開布料,看見藏在布料底下的介紹時,相視一笑,靜靜說:「這個過程真有趣,好像開獎一樣。你們連挑選布料的過程都充滿巧思。」

陳爸爸眼光極佳,藏青色的布料,顯得大器穩重,非常適合其氣質;靜靜的丈夫挑了儒雅的灰色,適合他日常工作時穿著。

西裝初步製作為半成品後,我都會致電,邀請客人來店試穿,再次確認是否合身。當我聯絡靜靜、邀請陳爸爸前來時,她卻提及:「爸爸最近身體有些微恙,都待在家裡休息,不方便出門。所以爸爸的意思是,我們跳過半成品試穿的部分,可以直接製作沒關係。」靜靜表示,她到店裡選購時,即在社群網站上分享過,就有幾位朋友留言,對「紳仕上癮」稱讚有加,她說:「我也很信賴你們,就直接製作吧。」

雖然陳家父女不介意直接製作,但我還是和師傅約好時間,登門拜訪。陳家纖塵不染的客廳,顯得窗明几淨,布置簡約而大器;大理石桌面及地板,光可鑑人。陳媽媽大方親切的招呼,以及家裡的布置和整理,就看得出來女主人細心打理得井井有條。在店裡的時候,我只簡單的和陳爸爸聊過,不過卻在言談中,感受得出來這位長輩的人生經歷和見識不凡。

陳媽媽爽朗的笑著說:「真不好意思,還讓老闆和師傅親自跑一趟,麻煩兩位了。」陳媽媽太客氣了,這是我們應該做的,這個下午雖然短暫,卻很溫馨,我和師傅帶著試穿完畢的半成品,回到店裡繼續製作。

製作完畢後的某個下午,陳爸爸及其女婿來店試穿,對於各自身上的西裝,兩位男士均讚不絕口,我也感到榮耀。彼此相談甚歡,我約好趁年前空閒的時候,再度登門拜訪,想聽聽陳爸爸的人生故事。

當我們依約來到陳家時,陳爸爸已經身著西裝,在客廳等候,老人家的精神矍鑠,合身的西裝,更襯得他英挺偉岸。在言談間,陳爸爸開始聊起他的故事:「我是福建福清人,太太是福州人,一直以來做的都是營造相關的工作。」陳媽媽接著說:「我們做石材相關的部分,像你們現在看到的,家裡的大理石桌子和地板都是我們的。」

「我一出社會就在工地工作,就是做石材。我在大陸工作一陣子後,轉去澳門工作,所以靜靜是在澳門出生的,之後才來台灣工作。」原來,陳爸爸是所謂的「福清哥」;福清哥個個都是奮力打拚,吃苦當吃補的好男兒。他們離鄉背井,遠渡重洋,足跡遍佈世界各地,更有著「東方猶太人」的美稱。難怪陳爸爸一輩子在工地打拚,任勞任怨扛起這個家,也甘之如飴。

聽著陳爸爸起了個話頭,陳媽媽也笑著回憶當年,作為「工地阿嫂」的辛苦和不易,她最明白。她說:「他來台灣工作很辛苦,那時候我和孩子在澳門,接到他從台灣打來的電話,聽見他說忙到連飯都沒得吃,我還納悶,覺得不可能吧。直到我們來台灣,他到機場接我們的時候,一看到他,我心疼的當場大哭,怎麼變得又瘦又乾。我還埋怨自己怎麼不早點過來照顧他。」

「是啊,真的是又忙又累,飯都沒得好好吃上一頓。」陳爸爸接著陳媽媽的話:「工地的工頭和監工很愛用我們這批工人,因為我們肯吃苦又聽話,不會惹事生非,所以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啊。大理石和花崗岩,一塊少說都有一吋厚,長度達一米以上,都靠我們人工一塊一塊背上去,更別說常常還要爬到高處工作。」聽到陳爸爸這麼說,我由衷敬佩,這一家大小的生計真的都是他在背上扛出來的。

陳爸爸年輕時,從底層的工人開始做起,勤勤懇懇地往上爬,越做越好,累積了良好的口碑和工作班底,慢慢成為了石材的小包商。更讓陳爸爸驕傲的是,他接下了中台禪寺的建案,受到惟覺老和尚的信賴。「中台禪寺的石材,每一塊都是我做的,幾乎每天開車往返。還遇到921大地震,那時候我人就在埔里的中台禪寺工作,差一點就回不來了。」談及921的劫難,陳爸爸雖然心有餘悸,但還是充滿感恩:「手機打不通,路也不能走,還好有個隨行的朋友住在台中,他對台中埔里這一帶的山路熟悉,我們趕緊開車,好像逃難一樣的離開埔里。去到台中,我才能回家。」這次的劫後餘生,以及畢生都在工地打拚和承包工程的獨特經歷,都讓陳爸爸有著與眾不同的氣質。

「小時候,每年都會聽到爸爸說要做西裝,他很在意。」靜靜笑著說起爸爸的「偏好」──因為爸爸後來自己成了石材相關的包商,所以人際關係的應酬和互動變得多了,總不能穿著工作服去參加業主和客戶的宴席餐會。尤其他又廣結善緣,交遊廣闊,家裡常常高朋滿座,靜靜說道:「從小時候,我有記憶以來,家裡都很熱鬧,幾乎每天都有不同的客人。」也因此爸爸心心念念,「他就是要一套合身體面的西裝。」靜靜告訴我們,以前為了快速方便,往往買成衣應付,後來去專櫃選購西裝,「可是爸爸穿起來還是覺得差了很多。」

「對啊,後來還是決定訂製西裝。」母女倆默契十足,談及爸爸的「西裝之路」有許多心得。「我們之前帶爸爸去板橋某間名店訂製過西裝,但他還是覺得差了一點。後來我認真做了功課,才找到你們。」陳媽媽也詢問我:「我們都好喜歡這套西裝的材質,所以我也想訂製一件女士大衣,能做嗎?」當然可以,我現在就能想像陳媽媽穿上大衣,站在陳爸爸身旁,珠聯璧合,伉儷情深的模樣。

「這套西裝我很滿意,穿起來剛剛好,又舒服,顏色我也很喜歡。」陳爸爸溫厚的笑著說。「還有像釦子之類的部分也隨我的心意搭配,這些小地方讓我覺得很好。」靜靜接口:「我說要付錢,送給爸爸,但他又不肯,而且還幫我先生也訂製一套,我先生穿起來也很滿意。最讓我覺得貼心的是,你們還親自跑一趟來讓爸爸試穿,服務做得很好。」

「爸爸怎麼會讓妳付錢呢!」看著陳爸爸對靜靜寵溺的笑容,我想起了我的父親,他也是這麼愛我。是啊,父親的愛,如同寬厚的磐石,是孩子永遠的靠山。

在我開車回店裡的路上,看見久違的陽光,穿過擋風玻璃,帶來暖意,猶如陳爸爸的故事,為我的心帶來暖流。


   — ✃- -紳 仕 上 癮 ‧ 愛 是 永 不 止 息 - - 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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